歌吹古扬州——来何香凝美术馆品赏清代扬州诗画

何香凝美术馆1-6展厅

古往今来，扬州以其秀美风光和人文底蕴吸引往来文人墨客不吝挥毫赞美。他们或直接以扬州入诗，赞美扬州的繁华美丽；或在客居扬州期间留下动人的艺术佳作，流传至今。“故人西辞黄鹤楼，烟花三月下扬州”，“天下三分明月夜，二分无赖在扬州”，“春风十里扬州路”，“十年一觉扬州梦”等古诗词脍炙人口，传唱不休。目前正在何香凝美术馆展出的“领异标新——‘扬州八怪’与扬州三百年绘画特展”囊括了“扬州八怪”在内的八十余件清代诗画精品，一起来欣赏吧！

“画中有诗”

本次展出的作品涵盖了中国传统绘画中山水、人物、花鸟三大画科，花鸟物象、市井风物均可在展览中细细体味。艺术家们不仅精通多种绘画题材，且能诗善文，许多编有个人诗集（如石涛《大涤子题画诗跋》、金农《冬心集》、郑燮《板桥集》、华嵒《离垢集》、高凤翰《南阜山人诗集》等），具有相当深厚的文学素养。他们偶以诗歌等文学作品的内容或意境为题材进行绘画再创作，反省人生和自然，诗与画的高融合度亦使观者获得了更为丰富的审美体验。

査士标 竹暗泉声图 149.2x46.2cm 1674年 轴 纸本 墨笔

题识：竹暗不通日，泉声落如雨。春风自有期，桃李乱深坞。此宋僧清顺诗也。东坡游西湖，于壁间见而赏之，声名顿起。余偶写云林笔意，客有诵此句相况者，遂并录之。甲寅腊月，白岳査士标。

钤印：梅壑（朱文）、査二瞻（朱文）

鉴藏印：程杞塘鉴赏之章（朱文）、雪斋清玩（朱文）

画幅的左上方，査士标楷书题宋僧清顺五绝一首。以倪瓒笔意充分调动线条与墨色的表现力，与自己所倾慕的清顺和尚、苏轼隔空对谈，流露出闲淡的逸士品格。

袁耀 阿房宫图 128x67cm 1780年 轴 绢本 设色

题识：拟阿房宫意，庚子阳月为圣褒学长兄先生教。邗上袁耀。

钤印：袁耀（白文）、昭道（朱文）

根据唐代诗人杜牧《阿房宫赋》“拟阿房宫意”，再现阿房宫恢弘富丽的琼楼玉宇，工整严谨的笔法与骈散有致的赋作相呼应。这是迄今所见袁耀创作时间最晚的一件作品。画家的另一幅著名作品《山雨欲来图》（故宫博物院藏）则表现了唐代诗人许浑《咸阳城东楼》“山雨欲来风满楼”的景象。

萧晨 青莲醉归图 26.4x15.5cm 清 轴 缎本 设色

题识：青莲醉归图，为德培先生。萧晨。

钤印：萧晨（朱文）

萧晨用简约的线条勾勒出“诗仙”李白醉酒而归的情形，生动地表现出人物的精神状态。

“诗中有画”

除了取材诗歌、依诗作画，展览中亦不乏题画诗大家。题画诗泛指以绘画作品为题材或表现对象、与绘画相关联的诗歌。“在画幅上题诗写字，借书法以点醒画中的笔法，借诗句衬出画中意境，而不觉其破坏画景（在西洋油画上提句即破坏其写实幻境），这又是中国画可注意的特色。”（宗白华《记中西画法的渊源与基础》）石涛、金农、郑燮、李方膺等往往信手拈来地由画感发而题写诗句，并在内容和形式上不断尝试和突破。

郑燮 三友松石图 190x50cm 清 四屏 纸本 墨笔

第三屏 柱石干霄图

题识：谁与荒斋伴寂寥，一枝柱石上云霄。挺然直是陶元亮，五斗何能折我腰。诞老年学兄正。板桥郑燮。

钤印：郑燮之印（白文）、爽鸠氏之官（朱白文）、橄榄轩（朱文）

郑燮应友人之邀而作，引用东晋诗人陶渊明不为五斗米折腰的典故，寄寓自己刚直不阿、洁身自好的人格追求。“板桥作字如写兰，波磔奇古形翩翻；板桥写兰如作字，秀叶疏花见姿致。”（蒋士铨《忠雅堂诗集》卷十八）诗词、书法与绘画共同实现了艺术表现的功能。郑燮的题画诗创作颇多，知名的“衙斋卧听萧萧竹，疑是民间疾苦声。些小吾曹州县吏，一枝一叶总关情。”（《潍县署中画竹呈年伯包大中丞括》），于清乾隆十一至十二年（1746-1747）间任山东潍县知县时所作，抒发了对人间疾苦的深切同情。

高凤翰 层雪暖香图 83.9x40.9cm 1738年 轴 纸本 设色

题识（节选）：香从锻炼来，酷冷出层雪（冰）。穿透千丈（雪）冰，拗成百尺铁。棱棱岁寒心，阴（任）风吹不灭。时在乾隆丁巳初腊，题画即赠长老学长兄，自谓一字不泛设，定知许我，如何如何？学弟高凤翰左手。

钤印（节选）：一臂思扛鼎（白文）、别味（白文）、丁巳（白文）、西园（朱文连珠）、借持螫手续翰墨缘（白文）、齐国人（白文）、长安乐（白文）、老阜（朱文）、左手为之（白文）

高凤翰约55岁时右手病疫而改用左手作画。此幅作品以梅喻志，诗句穿插于竖向直立的梅枝中补白，相得益彰。

汪士慎 空里疏香图 84.7x40.8cm 1736年 轴 纸本 墨笔

题识：小院栽梅一两行，画空疏影满衣裳。冰华化水月添白，一日东风一日香。巢林书堂汪士慎写并录旧作一截句，时丙辰立秋后四日。空里疏香。近人又篆。

钤印：近人汪士慎（白文）、富溪（朱文）、巢林（白文）、士慎师古（白文）

鉴藏印：邦怀珍藏（白文）

汪士慎与金农、高翔、罗聘并称“画梅圣手”，所画梅花清淡秀雅，具有疏香冷气，抒发了清高孤傲的襟怀。金农评“汪梅”：“千花万蕊，管领冷香，俨然灞桥风雪中。”画家摘抄旧诗，对绘画再度进行阐释和生发。

艺术家们观照自然，自身品格与意趣溢于言表，其作品典型地体现了传统中国画诗、书、画、印的有机统一。“谁知竹西路，歌吹是扬州”（杜牧《题扬州禅智寺》），赶着展期的尾巴，快来何香凝美术馆品赏古典诗画吧！

参考文献

[1]周积寅.中国历代题画诗概说[J].东南文化,1986(02):199-200.

[2]刘晔.中国传统诗画关系探究[D].南京艺术学院,2004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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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4]薛锋.扬州八怪的审美特色与艺术成就[J].美术研究,1991(02):31-32+37-40.

[5]周欣.近二十年扬州八怪研究综述[J].扬州大学学报(人文社会科学版),2009,13(06):92-98.

[6]何香凝美术馆编.领异标新——“扬州八怪”与扬州三百年绘画特展画册.2021.

（文中部分图片来自网络）

撰文：丁子莹

初审：易东华

审校：房桦

审定：程斌